看網路文章,寫著有關於安靜的力量
想起前幾個星期朋友H跟我聊著,他聽到一個演講
是有關於單獨這件事
我們很強調團隊合作,社交能力
過往的求學經驗告訴我們
班上若是默默不說話,較少參加團隊活動的人
他們恍如白夜之影,幾乎算是不在場的人
翻開畢冊,你盯著照片是什麼也想不起來這位同學的任何有關影子
就如我現在還是會訝異自己當時是如何理由正當的忽略他們
不舉手、不發言、不說話
就如同不在場
離題了
朋友H說演講者提到
有些人不是屬於團隊合作型,而是那種單獨篤定默默做
可能是拙劣的社交、不擅言語
可是就默默獨自堅持,卻也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朋友H打趣的說
有些人就是屬於這種孤軍奮戰型,但是在大學我們有時會受不了這些單打型的人
然後我們就聊很多在課堂上與人分組的經驗
當然還是要離題一下
演講者當然指出這些現象
團隊合作也是重要
人一旦離群索居,我覺得那是必須要有更多的什麼可以支撐著寂寞孤單
至少我這樣認為
至少我不能忍受像魯賓遜這樣獨自留在無人島
至少Pi有理查帕克
但是安靜或者獨自這件事
也是一大須學習的課題
但是要如何對待安靜之人?
再擴大點
當我們學習到少數服從多數時
聲音較少的那群人要如何服從?為何要服從?
當然有其考量
但我們也從挫折中學習到
所以現在有很多的弱勢開始發聲,利用各種管道和樣態
我的感受很深
因為自己從小是處在安靜和展現之間擺盪之人
小時候就功課好,然後當過班長
很多時候就會得到老師長輩同學的注目
但是我很是個很笨拙的展現者
安靜的時刻多,給人的印象就是靜
國小老師就是給這樣的評語
是個優秀孩子,但太安靜了
但我還是和班上更靜或處邊緣的同學還是有兩樣
可我總弄不清其中如何自處
甚至如何表達意見,我也心驚
看到有些同學,因為過於怪異或平淡
就列入最殘忍的懵懂
排擠的遊戲中
後來漸漸長大(當然是指心智)
我開始想要掙扎
於是我逼自己發聲
舉手,發言
走上前去說說話
我好像嗅得了一條規則
不發聲,就恍如不存在
最可怕的遺忘
我不想掉入如此,於是我掙扎
後來竟也可以在台上教書
這是一步步顛著來的
後來我也鼓勵學生
要試著自己發言
所以我老是討人厭地點名,請學生站起來發言
說這些
並非出自任何優越感或炫耀
只是再次述說一次
以便回到安靜這件事
後來或者說直到現在
我才能較清楚談論這件事
人的樣子有很多
每個人豈止樣子很多
還有每個人不同的經驗和歷程
發聲的確是重要
但是並非是要求每個人都必須達到(誰的?)標準
就像是有些人能在街頭頂太陽擋風雨
聲嘶力竭抗議和爭取
有些人能在文章筆墨中發聲
有些人就是一種支持,按按讚,認真看過每條新聞評論,認真想想
這本就無高下優劣之別
每個人用自己最擅於的方式過生活,為自己或別人
這樣的想法
要等到當自己被朋友說自己有著和人群的隔閡、較安靜的那時
慢慢咀嚼消化而有的
我們無法要求每個人根據誰的標準去呈現什麼樣子
就如有一個時刻
我跟朋友W提到:我發現自己老是會注意到活動中默默坐著一角或站到邊緣處的人(我那時好像說這或許是我的特質)
朋友W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這不就只是不會社交的人嘛
重點不是社交技巧的好壞
我們很輕易同情一個人的遭遇,輕易同情我們看到的悲慘或者殘弱的景象
但很難理解(或者想像)一個人在這些悲慘、這些遭遇下走過的「歷程」
我以前有說過,我們容易被當下所看所觸動
而我覺得電影其中的神奇之處
則是為我們將這當下拉成富有時間性的歷程
所以加上歷程
我們也會對醜陋的人抱以某種喜愛或理解
所以當朋友說我對人群隔閡,以我為好之名
教我許多實際社交技巧之時
我所不能忍受,所生氣甚至決絕
或許並不是因為他的提點我缺點而生氣
而是以朋友之名
卻只看到當下的我
卻沒看到我這一路掙扎於安靜、徘徊於人群的歷程
輕易將我簡單化
成為一種簡單分析,可以學習的人格樣態
以我為好?
哪裡算好?
我該是用哪種樣子去面對所愛的人?
我想
自己應該會改變自己點同學發言的方式
問他,想發言就發言
也可以用寫的
或者不說出意見都可
不是要推大家成為舞台發言者
或者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單打獨鬥的時刻
這樣的克服是自己發現,自己掙扎
須自己相信自己,而有的
並非旁人刻意或者溫柔的逼迫
每個人都有自己發展的速度
我覺得認清自己的質地和速度是重要的
我所不能忍受的
是缺少理解的判斷或評價
我最害怕的
是以為誰好之名,卻扭曲了原本應該有的色澤
眾聲喧嘩
安靜其中
都好
這是我所愛的世界樣子,永遠有不同樣子的萬花筒